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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9:Combat,天堂的首席大法官

Episode9:Combat,天堂的首席大法官

A7M烈风原本是和A6M零式一样的普通战斗机,并没有使用任何超越那个时代的技术。但亚羽驾驶的这一架,却在襟翼位置进行了特别的改装。

A7M的襟翼原本只能向下展开,用以调整机翼有效气动力学面积。但是改装之后,A7M的襟翼可以75度向上展开,并且采用了镍铬合金制造襟翼反常展开时的固定锁扣。在保证对机身整体没有过大影响的情况下,A7M可以在反常展开的时候获得一个较大的对机翼后半部竖直向下的力同时附加一个向后的辅助推力。在反常展开状态下,如果进行筋斗机动的话,将会在机头突然拉起以后造成一个很大的力矩,它的方向是垂直于机翼沿筋斗机动半径向外。实际效果就是,A7M在筋斗机动的前半段会照样有一个超重的现象发生并且由飞行员感受到,但在机头抬高到一个临界角以后,飞行员会突然感受到一个额外力矩,就像自己在后空翻的时候被人推了一把下半身一样。从超重到失重的这个过程当中,A7M的位置保持垂直向上移动,但机身迅速翻转180度,翻转过程中飞行员处于失重状态。当机头重新对准超重时机尾所在的方向后,飞机的位置保持先前的运动状态,但已经停止翻转并减速为零重新开始加速。

这个机动动作被称为0G翻转,整个日系当中只有白刃川亚羽驾驶的经过改装的A7M烈风战斗机才能做得出,所以“烈风亚羽”的称号也应然而生。0G翻转作为一个超强化版的尾冲机动,堪称日系战术机动动作当中最强的杀手锏,没有之一。日系大本营现在已经在执行一个基于这个机动研制战斗机的计划,首当其冲作为试验品的自然是J7W震电战斗机,当然这不过是顺带一提。

在中了亚羽的0G翻转以后,诺沃提尼的殷麦曼翻转已经失去了意义,因为对方仍然保持在滞后位置,既然追尾的敌机没有超前,那么诺沃提尼在完成机动以后的严重失速会变成他最大的致命伤。

看到30炮开火的同时,诺沃提尼的思维还没有跟上,手已经下意识地做出了动作。

向右猛推操纵杆,侧滚着把机翼展现出来,而一发30毫米炮弹当即就打穿了Ki61的右侧机翼中部,从机翼承重条之间穿过,撕碎了一大块金属蒙皮。中弹附加上来的这个顺时针力矩加速了Ki61的侧滚,当A7M冲过他下方的时候,诺沃提尼甚至抬头瞥到A7M的驾驶舱里面,那个惊奇地盯着自己看的面孔。

那一瞬间,诺沃提尼只是轻蔑地看着那个面孔,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女人,诺沃提尼甚至可以看出那种惊讶就像是背着丈夫出轨的女人被捉奸在床的样子。他只能以一句话来概括那个即将被审判的人类:不仅是个疯子,还是辆公交车。

过度的旋转力矩如同两只手,一边一只地逮住Ki61的翅膀,恨不得活生生地撕碎这只小鸡似的。但Ki61唯一坚固的部分就是机翼的纵向承重条,这使得那双手没能撕开这块鸡翅。

之后诺沃提尼根本腾不出手去零开引擎,直接猛拉操纵杆,让借力发力的Ki61在错机的同时就以侧滑的姿势,切入A7M的低3点。完成一个0G翻转的亚羽本以为这一下就结果了诺沃提尼,没想到大口径机炮的动冲量转换和日系飞机不重视装甲的小质量通病合在一起,帮助诺沃提尼翻盘了。

切入亚羽低3点的诺沃提尼没有仔细瞄准的机会,直接一连串的子弹招看也不看地呼了过去,从A7M的机头下侧一直扫射到垂直尾翼。可惜Ki61飞燕就装备了2挺12.7毫米机枪和2门20毫米机炮,要用20炮去首发点下来一架A7M,诺沃提尼扪心自问没有这种信心。所以他甚至连看都不看就直接继续保持开火状态,前前后后地推拉操纵杆,直到听见一声脆响子弹卡壳,方才罢手。

A7M的发动机输油管被打碎一根,黑烟顺着机头排气孔滚滚冒出,而同样身受重伤的Ki61就跟在他后面,因为子弹卡壳而无法再继续攻击。

亚羽看了看仪表,上面的油量显示为空,她又看看驾驶舱的地面,到处都是子弹头,那20炮没直接打穿她的身体还真是幸运。要不是因为Ki61飞燕的20炮装备在两翼让她可以躲在滞后于弹道交汇点的地方的话,这么近的距离上早就打中驾驶舱来了,而且这里面肯定到处都会是番茄酱。她回过头看了看右侧后紧跟着的诺沃提尼。

诺沃提尼看到亚羽在回头看自己,于是也趁着这会儿大家不约而同的停滞,检查了一下自己飞机的状态。首先是武器状态灯闪个不停,他试着扣动一下扳机发现没有反应于是知道怎么回事了。其次是飞机的左侧踏板,诺沃提尼已经没办法踩动了,他转过头去,发现左侧水平尾翼已经失控了,或者说看不到完整的尾翼可动部分。至于两侧的机翼嘛,那千疮百孔的样子和A7M也不差多少,右侧还对对方多了一个大洞。

这下子两人都丧失了继续战斗的能力,但是就像是不死心一样,A7M和Ki61并排飞行。因为Ki61虽然不能攻击但还能继续飞行,而A7M虽然武器没问题但是燃料已经没有了。

“不会是平手的!”亚羽喊道,“我绝不接受这个结果,就是和你同归于尽,我也要你比我先死!”

“别开玩笑了,小屁孩,你嫩得很,我甚至都想说你根本就是半生不熟。要是你知道我是以什么状态在和你打的话,你也许根本连这场闹剧都不会演出来的。”诺沃提尼回答道,这话在亚羽听来完全就是莫名其妙。

什么叫做“要是你知道我是以什么状态在和你打的话”?

亚羽狠狠地一拉操纵杆,和诺沃提尼拉开了距离,诺沃提尼知道她打算干什么,她想以剪刀机动来赚取一次重新攻击诺沃提尼的机会,趁着她还有一点动力。诺沃提尼随即以战斗方式展开襟翼,在亚羽盘旋到一半的时候,诺沃提尼扳动了操纵杆。

这一下子几乎是当场就让亚羽放弃了抵抗,因为诺沃提尼开始和她玩起TB来了。Ki61本来是作为一种中期陆基战斗机的,而A7M则是作为一种后期陆基截击机,机动力上Ki61比A7M差不了多少。一旦双方开始TB,没个几分钟是不可能打破这种相互兜圈子的状态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诺沃提尼没有立刻就去咬住亚羽的6点,而是等待了几秒钟以后才开始动作,他是要让她连剪刀机动都没办法做出来。

失去了反击的机会,亚羽彻底死心了,他保持着盘旋状态,透过驾驶舱盯着诺沃提尼看了几秒钟,然后选择了跳伞,因为飞到这里也没可能再返航着陆了。而诺沃提尼看到亚羽跳伞以后,二话不说就往北方飞去,至少先远离这帮疯子再说。

而落地以后的亚羽,看着诺沃提尼离开的方向,心中百感交集,而最强烈的一种情感就是:“尤列特”没有死,而击败他是自己存在的唯一的意义。她咬了咬嘴唇,随后竟然露出了一种女妖似的表情,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但是在击败你之前,我一定要得到你,让你成为我的东西!”

而观察到这一情况的日系特高科情报员,立刻就把报告提交了上去。

……

……

诺沃提尼驾驶的Ki61被动过手脚,这一点他已经看出来了,罗盘是坏的。

这个罗盘虽然在转动,但完全没有指示出任何方向来,诺沃提尼现在是水平直线巡航,怎么可能是因为飞机的运动状态而无法正常显示呢!

“这下面有磁铁矿?!”诺沃提尼想到了这一点,“管他的,反正我是能飞多远就多远吧。”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并不是在向北航行,而是在向西,朝着空港南部一处英系基地航行。

英系上议院可以说是全系当中最为保守的了,他们从不和争斗二字纠缠,顶多是妥协退让同时争取共同双赢的局面。他们不参与任何对抗,就连上一次的空港全系大战也只是充当调停的一方。他们不愿意轻易地攻击什么人,更愿意用协调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不过在控制区的问题上,英系向来是寸土不让,他们不去冒犯别人,但是也坚决不允许别人在控制区的问题上跟他们玩手段。森严的巡逻就是最好的证明,英系在控制区边境的巡逻力度是全系之最,诺沃提尼还没有飞跃机场控制区边界就被盯住了。

诺沃提尼回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高6点有2架喷火MKXVI,然后他左右看了看,两侧分别有一架暴风MKV。那2架喷火中的一架飞上来跟他并行,同时询问他的身份。

“诺沃提尼。德系驻东区飞机场管理员之一。”诺沃提尼回答道。

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利用“尤列特”的真名来陪吃陪喝的人也不少,这种司空见惯的事情可用不着去在意。诺沃提尼就在被控制的状态下降落到英国人的飞机场上,在这个过程当中他只要表现出一点点的不服从,立刻就会被击落。不,以这几架飞机的火力,成堆的20毫米炮弹会立刻把本来就风雨飘摇的Ki61的机身完全撕碎,而且不会留给诺沃提尼跳伞的时间,尽管他连降落伞都没有。

落地以后,诺沃提尼马上被带往一个审讯室。虽然英系和德系并不怎么交好,但有些时候必须公事公办,以免不必要的麻烦。好比是,眼前这个自称德系飞行员但驾驶一架日系飞机从日系机场所在的方向飞过来,他万一是日系派来的间谍,那么事情就不是一个“误入别系空域”那么简单了。

“我们会提交报告给上级的,在那之前,需要委屈你在此耐心等候。”

诺沃提尼面对的是一个坐在沙发上的女性军官,从外貌看上去她还不到25岁,但她的肩章上面清清楚楚地标着三杠三星。英系军衔的晋升规定中有对年龄的限制,校官必须满30岁才行,也就是说这个身材曼妙金发蓝眼的美女军官实际上不过是个奔四的黄脸婆。

“这世道还真是。”诺沃提尼匹自揉着太阳穴,最近一段时间的事情让他非常疲劳,再继续这样伤神可不妙。

“嗨,帕特里克,帕特里克。”这位上校连续呼喊了两次,门外的副官立刻就推门进来。

“您找我,长官?”一个中尉走了进来。

“我说过多少次,不要叫得那么见外。”

“是,对不起,温蒂小姐。”帕特里克站直了身子,敬了个礼。

“真是个榆木脑袋。”温蒂叹息道。

诺沃提尼继续自顾自地安神静气,这些一个人都是疯子。日本人是自杀狂,美国人有校园枪击癖,苏联人个个都来自共济会,英国人则是上下级之间关系不纯。至于伟大的雅利安民族,则是忠实诚恳的种族主义者。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那么,温蒂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帕特里克继续彬彬有礼地问道。

“把这位诺沃提尼先生带去他应该待的地方。”温蒂说道。

“请问诺沃提尼先生的身份是?”

“他是我们的俘虏并且涉嫌从事间谍活动。”

“明白了,按照您的吩咐,我马上去办好。”帕特里克看着诺沃提尼,随即欠身,“那么这边请,先生。”

诺沃提尼站了起来,牢房的伙食可不怎么好,但总比在日本人的底盘上丢了性命要强。

就这样,诺沃提尼成了英系位于空港南部的一处空军基地的俘虏,而所谓的提交报告则是瞎扯淡。一个人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为了一个一眼就看得出是什么身份的人而去写什么报告,还向上提交,说的真好听。不过诺沃提尼很有自知之明,英国人想得到的,他也想得到。之所以不再解释,原因很简单,自己没什么可以惦记的东西,只要继续这么活着也就别无所求了。至于自己的兄弟……说白了,不过是一起住过一段时间,敢情别人早就忘了他这么个人了。

而诺沃提尼自暴自弃的时候,有至少三股力量在搜索他的下落,苏珊娜、雷顿赛特和罗萨德、白刃川亚羽。前三者是为了找到他,后者则是为了杀死他。

与此同时,温蒂上校也不是一个草包,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虽然看起来有雅利安人的金发碧眼,但从他的座驾看起来,与一个亡命的日本人差不了多少。万一这是那个该死的东条英机派过来的间隙,先装可怜混进英系阵营,然后再把丘吉尔给毁了,这种事情发生的还少吗?

想到这里,温蒂再不能束手就擒了。

“帕特里克!”

“在,长官。”

“你又忘记……”温蒂揉了揉太阳穴。

“对不起,温蒂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帕特里克站得笔挺。

“去查查这个俘虏,我要确定他不会威胁到我们上议院的任何利益。”

“是,我这就去办。”

顺带一说,温蒂上校是英系上议院在南部基地的常驻军官,负责实时提供重要情报到上议院。这一次有可能涉及到日系的渗透,说不定和之前德系东部机场被渗透袭击的事情沾边儿。上议院可不打算惹得一身骚,趁早和这些不安分的阵营划清界限为好。

而且……好像那个叫诺沃提尼的,长得还蛮帅的。要是自己从这水深火热之中救了他,让他这个受了日本人教唆的迷途羔羊回归征途的话,说不定他会以什么方式好好地报答自己呢……

就在这犯了花痴的女人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时候,诺沃提尼正在英国人的牢房里面品尝牛尾汤和约克郡布丁。粘牙的布丁吃起来就像是石膏,又甜又涩,而牛尾汤则只是飘着几块小牛骨,而且面上浮着一层不薄的油,喝起来非常腻味。但是对于一直吃得很差的废弃机场管理员而言,这些算开荤腥了,有那么一刻诺沃提尼甚至想让自己的那两位兄弟跟着自己一起顿号子,这里的伙食简直就是美味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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